蕭韶光露出了雪白的小牙齒,就算姐姐們猜不中,趙容朗可是未來的進士郎,那么厲害,他就不信做不到。
“首先,得猜中我家二十條燈謎,全部猜中了,才能猜這宮燈的燈謎之王。”攤主指了指旁邊的燈謎,“你們誰先來?”
柳蕊左右看了看,提議道:“不如我先來?”
“好。”
……
“江姐姐,這里好生熱鬧啊!”江逐月扶正頭頂的幕離,目不暇接,又湊到旁邊身姿高挑的姑娘身邊說話。
她是前陣子被她娘悄悄送進京來的,如今住在江閣老家。
這位江飛鳳是江閣老的千金,雖然是個庶出,但她外祖家卻頗有勢力,她娘也是江府中說一不二的江二夫人,雖然不是嫡出之名,卻是連嫡出都得避讓她的風頭的。
畢竟正派的江夫人只是鄉下農婦,根本不擅安京的交際,而且也沒根基,平日里出門交際的也都是江二夫人。
故而,江逐月進府后,幾乎是立刻就尋了江二夫人當靠山,她也很識趣,主動去靠近了江飛鳳,往日里對她那是恭維有加的。
今日難得中秋節,她們在府中用過飯后,江飛鳳就待不住,想出門逛花燈,本來她們跟著江家兄弟們出門的,但江飛鳳不耐煩跟他們一起走,趁著人多,方才就帶著丫鬟脫離了他們。
江逐月也跟上了她。
“那當然。你也不看看這里是哪里?”江飛鳳斜睨了眼她,“這可是安京,咱們大晉的國都。可不是燕北城那種旮旯地方能比擬的!”
她是知道江逐月的出身的。
她出生就幾乎站在了巔峰,爹爹更是閣老,往日里出去從來都是被人眾星捧月的,所以對于江逐月這些小手段也看不大上。
而且,她開始是不大愿意跟江逐月親近的,因為江逐月從前是農女出身,這跟嫡出那幾個也沒差別,她跟正房那幾個向來合不大來。
她是不忿的,為什么她娘那么好的出身,卻偏要屈居個農婦之下當二房,以至于他們幾個兄弟姐妹也因此要成為庶出,叫人看輕了出身。
所以,對于農女,她天生有些仇視。
但江逐月是她爹囑咐過,多看著點的,畢竟那頭曾經是江家嫡出那一脈的,雖然現在沒落了,可江閣老也愿意給幾分香火情面的。
再來,江逐月也算是識趣兒,她也就愿意給她個機會跟著。
只是,嘴上到底沒什么好話的。
江逐月身體僵了僵,雖然知道江飛鳳向來是黑這么心直口快,囂張跋扈,但這般直白的話,到底還是叫人聽著心里不高興的。
她本來以為燕北城已然是夠繁華的,可到了安京,她又成了那從旮旯角落里出來的野雞了!
江逐月倍感難受,面上卻還陪著笑臉:“您說得對,燕北城哪里能跟安京比呢!這可是皇城所在之處啊,空氣都比之燕北城都不同的!”
江飛鳳挑了挑眉,嗤笑了一聲,“江逐月,你這好像哈巴狗啊!”
江逐月臉色有些難看,不過都被面紗遮住了,也算是沒失態。
她沒想到,江飛鳳竟是越來越過分了!
江飛鳳看了眼她,淡淡道:“算了,不說這個了。咱們往前走走吧,這里都沒什么好看的花燈的,都不如家里做得漂亮,真是太讓我失望了!”
其實這些花燈已然夠漂亮了,可還是難以入江飛鳳刁鉆的眼。
“是。”
江逐月跟在她身側,目光到處逡巡,想找出一盞奇特精致的花燈,也好叫江飛鳳高興高興。
突然,她的目光在街角一處攤子停住,她死死地盯著那邊,目光有些難以置信。
江飛鳳注意到她的視線,疑惑道:“怎么了?”
江逐月驚愕。
雖然只看到了一個背影,可她對趙宛舒太熟悉了,僅僅只是一個背影,她就認出了人。
怎么會?
趙宛舒怎么會來安京的?
她又憑什么來這樣的地方?
面對著江飛鳳的詢問,她咬了咬唇角,眼眸落在了攤子頂上的宮燈上,瞳孔縮了縮,她壓住嗓音,回道:“那里。江姐姐,那盞燈真的,真的好生漂亮啊!等會你不是想放花燈嗎?這盞燈定然很適合。”
“那樣的燈落水就沉了。”江飛鳳瞥了眼,不過,在這樣的攤子上能看到六角宮燈倒是讓她挺驚訝的,而且,她也不想空手而歸,雖然樣式般般,但她也起了幾分心思。
“咱們一路走來,都沒看到特別好看的宮燈,那盞像是琉璃燈,定然是這夜市上最耀眼的。雖然比不得江姐姐家中的,可如今這夜市里,就我看,也只有這一盞流光溢彩的燈,才配得上江姐姐的身份容貌。”江逐月蹩腳的恭維道。
她想讓江飛鳳過去!
她斗不過趙宛舒,她就不信入了京,在江飛鳳跟前,她還能全身而退!
江飛鳳聽著很舒暢,她挑了挑眉,“走吧,去看看!”
趙宛舒幾人剛解答完燈謎,蕭韶光已經是期待著望著宮燈了,突然,身后傳來一道略帶熟悉的聲音。
“這宮燈,我們要了!”
趙宛舒愣了愣,她感覺很是耳熟,慢慢地轉首望去,就看到身后站著的幾人,其中為首的兩個都戴著白色的幕離。
江逐月看到果然是她,心里就有氣,她抬了抬下巴,狐假虎威道:“趕緊走,這個攤子上的燈,我們都要了。”
趙宛舒確認道:“江逐月?”
真是冤家路窄啊!
她有些驚訝,江逐月毀容后,她是再沒見過她,還以為她去哪里呢!沒想到竟然在安京。
“你們認識?”江飛鳳問道。
江逐月聲音里飽含著恨意,咬牙切齒道:“不認識。沒聽到嗎?還不滾?”
趙宛舒嗤笑了一聲,“江逐月,是我們先來的。這里是攤子,可不是你的江家,你讓人滾就得滾!”
說完,她也懶得理會她,扭頭看向攤主,“老板,這盞宮燈是不是該取下來給我們了?只剩下最后一道題了吧!答完,我們就走了,不打擾你做生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