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些秦樓楚館出來的,最是骯臟不堪,嘴里就沒句真話的,怎么能信任?”
老鴇也是頗為尷尬的,她其實誰也不想得罪,她只是打開門做生意的生意人。
這兩家她誰也不想得罪。
可聽到黎三夫人這些貶低的話,她心里也有些不悅的。
若不是生活所迫,誰愿意去拋頭露面做這些事兒的?
故而,她福了福身,嘴角揚起諂媚的笑容,根據顧夫人的指示,對著理陽侯夫人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。
“……這黎公子可是我們那兒的常客,先前是江家公子把他帶來的,開始黎公子是迷上我家小桃紅,成日里來捧場,但后來有回他見到了我家竹君,他就很是歡喜,連帶著對小桃紅也冷淡了。”
“為了討竹君的歡喜,他可沒少送東西,竹君擅長山水丹青,他就成日里琢磨出送各種名貴畫作,硯臺畫紙的,當時樓里不少姑娘公子都甚是羨慕竹君,都夸黎公子有心了!”
聞,黎昭染就想起先前黎昭群還問他要了一副名家山水畫,瞬間,他就皺起了眉頭,甚是心里不舒服。
他以為黎昭群是改了性情,好好的學習了,結果他竟是從他這拿了東西去討好小倌兒。
倒不是他看不上小倌兒,只是到底是風塵里的,他實是難高興,就仿佛是身上被沾染污泥般,甚是難受。
老鴇繼續道:“后來,竹君被其他人贖身后,黎公子消沉了一段時間,又迷上了我們樓里的紅楓。前陣子,他還說要把紅楓贖身出去,讓我千萬把人給留住,他這就去籌錢。”
“故而,我把紅楓給留著了,直到前些日子,黎公子特地過來交了贖金,然后就把人帶走了,據說是給紅楓置了宅院……”
她說得詳細,但黎三夫人卻是聽不下去了,連忙吼道,“夠了。”
“哪里來的瘋婆子,說這些挑撥離間的臟話。還不把人給我趕出去!我兒絕對不是這等人……”
她是決計不能讓理陽侯夫人信了這些話的。
而趙宛舒卻是開了眼界,感情這位黎昭群是男女通吃啊!
但是后面叫那位竹君打開了新世界大門,從此以后這才一門心思迷戀男色,連娶妻都不大甘愿,反而只想跟著那位紅楓過二人世界,從此廝守一生不成!
理陽侯夫人方才也是聽傻了,她也是頭回聽到這般的事兒,理陽侯府上下都算是正派人,她家基本連歌姬都不蓄的,何曾見過有人真的好南風的!
而且,這還出在三房,還玩得這般花哨!
可不是讓她愕然,一時間都不知道叫人住嘴。
直到黎三夫人出聲,她才回過神來,怔怔然道,“這,這是真的嗎?”
黎昭染蹙了蹙眉頭,看了眼那老鴇,他倒是覺得顧家既然敢把證據給擺上臺面,顯然是真的。
大家都是安京里有頭有臉的人家,是決計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的!
黎三夫人連忙道,“不可能的,大嫂,你可別聽信了外人的挑撥,阿群是多乖多懂事的孩子,他怎么會做這樣的事兒!一定是顧家!”
“沒錯,就是顧家,他們想退親,就故意陷害抹黑阿群,以此來保證她們家的清白!他們家可是退親了兩回了,定然是不介意第三回的,他們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你放屁!”顧夫人被她這不分黑白的行為氣得頭腦都快發昏了,她指著黎三夫人,怒氣沖沖道,“我是瞎了眼才聽信了你家的連片鬼話!”
“我原先以為你們理陽侯府是清正人家,外頭也沒什么謠,是個可以托付的好人家。敢情你們家是這般推卸責任,故意朝他人潑臟水的。”
“我家前頭退親,那都是有緣由的,大家那都是好聲好氣商量過的,就是不合適。怎么到了你嘴里,反倒全是我家的過錯了!”
“現在人證都在這,我難不成還拿刀子抵著他們的脖子讓他們說謊不成?你家黎昭群有沒有去過秦樓楚館,有沒有贖身那紅楓,你們隨便出去打聽打聽,都知道得一清二楚。”
“還有,給那紅楓租的宅院,就在外城柳香巷里第二間宅子,你們盡管去,眼下還能抓個正著!”
“若不是給你們黎家臉面,當下我就喊人把兩人抓奸,敲鑼打鼓送過來了,也好叫外人瞧瞧你們理陽侯府的家教家風!”
“而今倒是好,卻是成了我陷害你們!好好好,”顧夫人咬牙切齒道,“來人,去,現在就讓咱們府邸里的護衛,把人抓回來,讓他們黎家都瞧瞧,他們家養得好兒郎,是多么歡喜待在男人身下的。”
她也是口不擇,說的話格外的刺耳。
貼身丫鬟聽得面紅耳赤,卻還是福了福身,就要沖出去。
黎昭染回過神來,示意家里下人把丫鬟給攔了下來,并上前給顧夫人拱了拱手,賠罪道:“顧夫人,還請你別生氣。我三叔母并非有意,我給您配個罪,這樣,您先坐下,咱們有話好好說,好好商量。”
“咱們兩家到底都是成了親家的人,沒必要弄成這副冤仇的模樣是也不是?”
理陽侯夫人也回過神來,她連忙擠出一抹笑容,“是啊,夫人。咱們慢慢說,你快坐,是我這三弟妹不會說話,我晚些說說她。”
“這,這件事,咱們還是得好好商量的。”
這件事實是有些麻爪。
若是黎昭群有錯在先,顧夫人打上門來,也沒有過錯。
想到此,她忍不住惡狠狠地刮了眼黎三夫人。
黎三夫人身體一僵,她也是心急如焚,她望了眼怒氣纏身的顧夫人,又看了眼理陽侯夫人,是一個頭兩個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