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卻從來不會想過,若不是原主替她擋的災,她能不能在流放里活下來都是問題。
就是因為有了這個好用的借口,她可以把所有人生的不如意都找到個宣泄口,就是因為趙宛舒,她才會遇到這些災難的。
其實哪怕沒有趙宛舒,江逐月也能找到其他的借口,這是本性使然,跟其他沒有關系的。
這般想著,趙宛舒忍不住捂住了額頭,她真的是煩透了江逐月。
她就跟一坨黏在鞋上的狗屎一樣,哪怕洗干凈了,但是臭味依舊,時不時就會蹦出來熏一熏人,讓人擺脫不掉又倍感惡心。
蕭承煜蹙了蹙眉頭,看向了趙宛舒,“阿宛,這與你無關。”
“這自然與我無關。”趙宛舒冷笑,“我生氣只是恨江逐月心黑手辣,她連個孩子都敢下毒手,可見心性早就左了,也不知道江家打算如何處置她了。若是在這般下去,可也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她雖然不好正面出手,但她總是有手段叫江逐月過不下去的。
“我原先就跟她說過,有事沖著我來,但她就是不敢。這次她動小光,左右不過是仗著江家總是護著她的,不然她出事,豈不是叫江家面上無光嘛!”
“她動小光是因為她知道,若是小光沒了,我們兩個之間橫隔著一條性命,總是走不到一起的。她是故意的!”
江逐月就是想叫趙宛舒過得不幸福,她見不得趙宛舒嫁個如意郎君,兩人情愛相隨。
趙宛舒頓了頓,忍著怒氣道,“這件事我會去問一問的,我總是得讓江明衡給一個交道的。”
“走了。”
趙宛舒也沒什么心思,扭頭端著杯碗離開了。
蕭承煜皺了皺眉頭,看了眼她的背影,嘆了口氣。
而這邊,江逐月的臉哪怕是經過大夫貼心的救治,但是傷疤還是橫在了臉上,顯得格外的猙獰,特別是結疤后,更是像條巨大的蜈蚣橫臥,顯得格外的猙獰可怖。
江逐月拿起鏡子看了一眼,就嚇得撒了手,她捂住了臉,這回她是整個臉都毀容了,比起先前來更加的可怕了。
“拿開,快給我拿手……不不不,這不是我……”
江逐月忍不住尖聲出聲,她嚇得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,眼淚撲簌簌往下落,弄濕了剛涂的藥膏。
她疼得又不禁叫喊了起來。
旁邊的丫鬟對視了一眼,其中一個輕聲安撫道,“小姐,您不能哭,這一哭,淚水會把藥膏給沖散的,屆時這藥就白上了……”
她們兩個是江逐月從燕北城帶來的,初初她們被選中時,還很是雀躍,可后來看到江逐月前頭的貼身丫鬟素衣被打殺了,兩人又頗為忐忑。
好在來了江閣老府邸后,又得了份月錢,兩份月錢一起,倒是安撫了她們忐忑不安的心。
只是眼下江逐月傷了臉,她不敢鬧騰外頭江家的丫鬟,只能對著她們兩個發作,兩人又是貼身伺候的,實在是叫苦不迭。
江逐月聞,惡狠狠地望著兩人,見得兩人面目白皙,皮膚細膩順滑,毫無瑕疵,嫉妒仿似是毒蛇啃咬著她的心。
她把手里的鏡子,枕頭都朝著兩人砸了過去,“混賬東西,你倒是心疼上這點藥膏了!怎么,你家小姐我就活該疼死,活該毀容是不是?說,你們是不是都在笑話我?”
兩人哪里敢應,連忙跪下求饒。
“不是的,奴婢只是擔心小姐的傷……”
“是啊,奴婢巴不得傷在奴婢身上,哪里敢笑話小姐,奴婢只會心疼小姐……”
聞,江逐月手上的動作頓了頓,她像是想起了什么,瞇了瞇眼,突然扯了扯唇角,揚起了一抹怪異而可怕的笑容,“你方才說的是真的?”
丫鬟愣了愣,仿佛沒反應過來她為何突然這般,她縮了縮身體,低聲道,“小姐……我……”
“我問你是不是真的?誰讓你說話了?說!”江逐月暴躁地把床邊的杯子又砸了過去。
杯子砸落在地,里面的水撒了一地,有些落到了兩個丫鬟身上,她們卻不敢動,只哆哆嗦嗦地應道,“是……”
她們都不記得自己方才說了什么,如今只想著應付了江逐月為先。
哪知道,江逐月聞,突然就大笑了起來,哪怕牽扯到傷口,她都止不住喜悅的心情。
“好好好好!”
她從床上翻身下來,沖到了妝奩邊,就開始胡亂翻找著東西。
兩個丫鬟都被她的動作弄得一怔,旋即反應過來,畏畏縮縮的湊了過來,“小姐,您找什么?大夫說您得靜養,奴婢給您找吧……”
江逐月的妝奩都是她們兩個管理的,自然是比她本人還要熟悉的。
只是還沒等兩人湊上來,江逐月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,她抽出一根鋒利非常的銀簪,這是用來盤高發髻的,當時江逐月特地讓人磨得鋒利,這樣才能別住。
如今倒是派上用場了。
她眼里閃爍著光芒,欣喜道,“找到了。”
“小姐,你,你這是要干什么?是要盤發嗎?”兩個丫鬟又是害怕又是疑惑。
江逐月回過身來,看著兩人,眼眸里都是灼熱的明芒,她咧了咧嘴,“干什么?你們不是說要以身替我嗎?現在我就給你們這個機會啊!”
“我一個主子毀了容,你們這些身為丫鬟的,怎么能頂著這樣的花容月貌在我跟前晃蕩呢?你們就該跟我一樣啊!”
說完,她就如一只敏捷的豹子,舉著簪子,朝著兩人刺了過去。
兩人聞,都嚇得小臉慘白,紛紛四散開來,“小姐,不要,求求您,繞過我們吧!不要啊……”
她們只是安撫兩句,誰會想要毀容啊!
江明衡趕來時,就聽到屋內都是求饒尖叫,他蹙了蹙眉頭,等到沖進去時,就見到室內桌椅狼藉,一個丫鬟還捂著受傷的胳膊,一臉驚恐地沖著他跑了過來。
“少爺,救命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