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是啊,文大夫,我們隨時都可以的。我們是身強力壯的很,不但能力能扛鼎,就是冬日都能以雪沐浴,你拿我們試藥絕對不會虧的……”
……
文大夫被他們圍著吵得腦殼都疼了。
他從來沒覺得男人有一日,竟然能比女人們還要聒噪。
他頭疼得厲害。
最后還是蕭承煜將他從人群里救了出來,又將那群聒噪的侍衛們趕了出去。
蕭承煜對他道,“文大夫,你最近不能離開驛站了。若是有需要,你盡管與我們說,但人是不能離開寸步的。”
文大夫有些擔憂:“……那我的醫館……”
“只要你能保住世子的性命,醫館的一應損失我們都會照價補償。我們也會安排人過去跟他們講清楚。”蕭承煜道。
文大夫說道:“那就讓藥童暫且閉店吧!”
蕭承煜點頭。
文大夫突然又想到一茬,“對了,你帶來的那位小孩……他還在醫館里。”
蕭承煜說道:“那我把他接過來。”
“倒也不必如此麻煩。他已經矯正了傷勢,最近最是需要靜養,挪動反而不妥。這樣,你讓我的藥童照料他即可,讓他煎藥換藥就可,這些他也是熟手。”文大夫想了想,道。
蕭承煜點頭,“還有么?”
文大夫:“還有街口那家的藥,讓他記得每日去送。以外就沒了!”
蕭承煜轉身去跟門口的侍衛傳達了。
然后,讓一個侍衛在里面陪同盯著文大夫,就轉身下樓了。
雖然文大夫目前看著是靠譜的,但畢竟是不知道身份來由,還是得多加謹慎些為好。
現在,他更是想起了趙宛舒。
若是她在此,事情就更好辦了。
想到此,他就忍不住嘆氣。
樓下驛站的管事已經把人員都召集起來了,眼看著燕王府的侍衛把他們圍起來,個個手持利刃,面露兇色,他們都嚇得面無人色,兩股戰戰。
等見到蕭承煜過來,正在審問他們的侍衛方歡走了過來,拱手道:“統領。”
“如何了?”
“驛站里的人都在此。當時告知世子天祥樓有一款新菜的是驛站的陳阿三,世子讓劉云去購買的。”
“劉云走不開,托的陳阿三出去購買的,給了半串錢當酬勞。”方歡說道。
蕭承煜臉色冷淡,“陳阿三現在人在哪里?”
方歡抿了抿唇,神色有些難看,“死了。”
“他被發現在柴房里上吊自盡了。”
蕭承煜瞇了瞇眼,“尸體呢?”
“在后院擺著。”方歡邊說,邊領著他往后院走,經過那驛站管事時,他刮了他一眼,“還不跟上。”
驛站管事也是叫苦不迭,連忙抬步跟上,嘴里忙道:“那個,各位大爺,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啊!我,我也是冤啊……”
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枉。
身為個驛站管事,半點好事兒沒沾上,來的是陛下忌憚的燕王世子,不但上頭命他們監視,又得好吃好喝地供著。
平日里因著限制這些大爺的行動,少不得被刁難就算了,如今好了,燕王世子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。
但凡燕王發難,苦的就是他們這些做小的……
驛站管事忍不住抬起衣袖擦了擦濕潤的眼角,心口苦澀不已。
驛站的后院還是挺大的,不但有柴房還有馬房,還有供貴客歇息賞月的涼亭花園。
那具尸體就放在院子正中的地面,蓋著薄布。
蕭承煜大步流星地走過去,方歡跟上,俯身把薄布扯落,露出了尸體。
蕭承煜蹲了下來,伸手去檢查對方的脖頸傷痕,又看了看他的面部,淡淡道:“他不是自盡,是有人先掐住他的脖頸,殺了他,在吊上去,做出自殺的假象。”
方歡頷首,“我也是這般懷疑。”
說著,兩人都看向了驛站管事。
驛站管事一愣,反應過來,連忙擺手,“不是,不是,我真的不知道啊!陳阿三就是個看馬的,是去年有人給我介紹的……”
“驛站便是看馬也是個肥差,如何是人介紹給你,你就會隨便用的。”方歡道,“說,你跟他是何關系?”
驛站管事叫苦連連,最后只能苦著臉交代,“……我,我說實話就是,是有人給了我二百兩銀子。”
“跟我買的這差事。我也納悶,都有二百兩銀子了,干什么不好,怎生就買個這樣的差事。”
“那人說,是陳阿三是他媳婦那頭的遠方兄弟,一直好酒好賭,前頭給他錢,娶了媳婦都跑了。”
“他媳婦娘家那邊一直讓幫忙尋個差事,讓他能安生些,給錢總是被他賭博花掉了。”
“故而就送到我這里來磨,說是只管用就是,磨一磨他的性子,要是能扭轉過了他的性子,后面再給我一筆錢。”
“這可不,這陳阿三剛來時,最是待不住,但我們驛站位置離賭場遠,又僻靜,來往的都是貴人。我讓他沖撞了幾回貴人,直接把他打得服服帖帖的了。”
“這半年多,他都被拘著離不開驛站,也老實了不少,我本來想著,再磨個一年半載,就能交差了。”
“哪里想到他會折騰這出啊!他定然是被什么人該買通了,他口袋里總是落不下半文錢,往日里連吸口水煙都是問我們借錢的。”
“定是他賭癮又發作了!”
說到這,驛站管事更是后悔,“早知道,我當初就不該貪那兩百兩銀子,還給人當了一回爹!”
蕭承煜對于他的懊惱并不感興趣,而是對買職位的那位不知名的人更感興趣。
“給你錢的那位是何人?什么來頭?”
“我,我不知曉啊!是我娘家表弟跟我說的,是她媳婦那頭的表侄子牽的頭……”驛站管事說道。
方歡:“……繞得真遠啊!就這你還敢收錢……”
管事:“我,我現在也后悔啊……”
蕭承煜:“去把牽連到的人都帶來,務必把這人的身份給挖出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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