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管事身邊的侍衛(wèi)從腰間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,架在林十脖頸上。
鋒利的刀鋒閃爍著寒光,仿佛死神鐮刀。
“黎公子,我的耐心有限。”晏鳳樓聲音冰冷,不再是那般的溫和,而是帶著濃濃的威脅,“若再不答應(yīng),這小子當場就會血濺了。”
黎昭群絕望地閉上眼睛,心里天人交戰(zhàn)。
如果答應(yīng)晏鳳樓,就是背叛皇上,違背家族意愿……如果拒絕,林十必將命喪當場,阿魚叔也難逃一死。
就在黎昭群痛苦斗爭之際,阿魚叔突然大聲喊道:“三少爺!林十也必然明白大義!你若因為我們而讓公府蒙羞,令陛下遷怒,我們死也不會瞑目啊!”
“老東西,找死!”趙管事怒喝一聲,鞭子再次揚起,狠狠地打到阿魚叔背上,鮮血飛濺。
阿魚叔痛得全身顫抖,嘴角剩下鮮血,卻依然咬牙堅持:“三少爺,老奴陪伴您多年,看著您長大。您本性善良,最是疼惜下人,但這關(guān)乎國家大義,容不得半點私情啊!”
黎昭群淚流滿面,這個平日里只知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,此刻左右為難。
他看著忠心的隨從為了他甘愿赴死,心中五味雜陳。
“我需要……再想想……”黎昭群聲音顫顫,幾乎聽不到。
晏鳳樓眼中閃過一絲失望,但很快又恢復(fù)了那種玩味的笑容,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再給黎公子兩日時間。”
他緩步走回石桌邊,拿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,輕輕道,“兩日后,我要一個明確的答復(fù)。若再拒絕,不只是他們兩個,還有那個孫家姐弟,一個都逃不掉。”
黎昭群臉色慘白,如遭雷擊。
那兩個無辜的少年少女,只因借宿山莊,便可能命喪此處,這如何能是他所愿?
又如何對得起孫毅的托付!
“晏鳳樓,你不得好死!”黎昭群咬牙切齒,眼中滿是恨意。
晏鳳樓不為所動,反而輕笑一聲,“這話我聽了,可我不但活得好,還會活得更好。倒是你,黎公子,還是多為自己和身邊的人考慮吧。”
他揮了揮手,侍衛(wèi)將阿魚叔從樹上解下來,“把他們關(guān)起來,好生看管。記住,別弄死了,兩日后還有用處。”
侍衛(wèi)們立刻上前,粗暴地解下奄奄一息的阿魚叔,又拖起昏迷的林十,匆匆離去。
“把黎公子送回房間,讓他好好休息一下。”晏鳳樓命令道,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,“希望兩日后,我能聽到滿意的答復(fù)。”
黎昭群被拖回房間,重重丟到地上,門被從室外鎖上。
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,久久沒有起身,淚水打濕了地面。
…………
第二天清晨,朝陽初升,晨光掠過輕紗般的薄霧,灑在山莊的青瓦上,金光爍爍。
孫念聰早早起來,精神飽滿地洗漱完畢,又去看了姐姐,見她恢復(fù)很好,就興沖沖地跑去找黎昭群,想要一起吃早飯。
這幾天在山莊住得舒適,少年的心情也很是愉悅。
尤其是上次跟晏鳳樓的狩獵,讓他對這位風(fēng)度翩翩、英勇無比的公子愈發(fā)敬佩。
他輕輕敲響黎昭群的房門,卻無人應(yīng)答。
“黎大哥?你起來了嗎?”孫念聰又敲了敲,聲音略大了一些,依然沒有回應(yīng)。
少年有些疑惑,又等了片刻,終于忍不住推門而入,卻發(fā)現(xiàn)房間內(nèi)空空如也,床鋪甚至沒有被睡過的痕跡。
“奇怪,黎大哥去哪了?”孫念聰倍覺奇怪,撓了撓頭,環(huán)顧四周,只發(fā)現(xiàn)屋內(nèi)有些凌亂。
孫念聰轉(zhuǎn)了一圈,都沒找到人,就是從前總是跟在黎昭群身邊的林十也不見蹤影,頓時不安涌上心頭。
他匆匆離開房間,又去下人房尋阿魚叔,也是一無所獲。
他詢問了莊內(nèi)的幾個侍從,得到的答案都是“不知道”或者含糊其辭的敷衍。
孫念聰越發(fā)擔(dān)心,干脆跑去找晏鳳樓問詢。
他快步走向主院,被侍從帶進去時,晏鳳樓正心情愉悅地在庭院中悠閑地品茗賞花。
“嚴公子!”孫念聰急切地喊道,快步上前。
晏鳳樓挑眉,看到是孫念聰,臉上浮現(xiàn)出了溫和明媚的笑容,“孫公子,這么早起來了?昨晚休息得怎么樣?”
“還好,多謝嚴公子關(guān)心。就是昨晚仿佛有些吵鬧……”孫念聰回了句,隨即想起正事,連忙著急地問道,“不知道嚴公子有沒有見到黎大哥?他房間空著,就是身邊的人都不見了……”
晏鳳樓聞,眉頭微揚,“黎公子不在房內(nèi)?”
“黎大哥不會是拋下我們走了吧?”孫念聰哭喪著臉道,“莫非是嫌棄我煩了?”
晏鳳樓見此,忍不住笑了笑,“放心,不會的,我與你開玩笑呢!”
“昨夜,黎兄來尋我,說他那個叫阿魚的身體不舒服,我就讓他帶人去了后頭泡溫泉,昨夜應(yīng)當是歇在那院子里了。”
這借口找得很是粗糙,但孫念聰竟是信以為真,當即眼眸一亮,“那我這就去找他!”
“何必著急呢!”晏鳳樓微微一笑,“我看黎兄昨夜也是心中煩憂,神色很是為難,想來也是有心事,不然也不會單單為了個下人來尋我。”
“既是如此,倒不如讓他先休息休息。說起來,孫公子可曾用早膳?”
孫念聰捂住咕咕作響的肚子,臉色一紅,“還,還未曾……我本來就是想尋黎大哥一道兒用早飯的,結(jié)果沒想到……”
“那就與我一道吧!”晏鳳樓朝著一側(cè)的侍從使了個眼色,對方當即就去傳膳。
“如此就打擾嚴公子了。”孫念聰也沒有過多客氣,當即坐了下來,“哎,黎大哥應(yīng)該是傷心了。”
“傷心?”晏鳳樓略略挑眉,饒富興味道:“這話如何說起?”
孫念聰自行倒了杯茶水,就慢慢道:“我聽府中的人說,黎大哥是同人私奔去的蔚縣,但是兩人沒有成,黎大哥就只能返回安京了。”
“前頭我們出發(fā)時,黎大哥就魂不守舍的,經(jīng)常強顏歡笑……想來,他是放不下心上人。我就說,他最近一直有些奇奇怪怪的,如此想來就說得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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