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姑娘是誰家的千金?”
“看她的穿著打扮,應該是大家閨秀。”
“能為了朋友做到這一步,實屬難得。”
“但那個逼人寫退婚書的姑娘也太分了!”
這些議論聲闖入江飛鳳耳中,她非但不以為恥,反而更加得意。
她要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,柳蕊這個所謂的大家閨秀,如何在她面前低頭認輸。
“寫好了嗎?”江飛鳳催促道,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。
柳蕊眼淚模糊了視線,但她還是堅持著將最后一個字寫完,放下筆后,手無力地垂在身側。
江飛鳳滿意地看著那張字據,唇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。
她伸手要去拿,卻被柳蕊突然抓住。
“江小姐。”柳蕊聲音虛弱,“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做到了,現在請你兌現承諾,救出阿宛。”
江飛鳳撇了撇嘴,不甚在意地道:“放心,我自己會安排的。不過,你回去要立刻跟趙容朗講清楚,與他官府過了定文退親。”
“不。”柳蕊點頭,眼中閃過一抹堅決,“我需要你的保證。在我確定阿宛安全之前,這字據不能給你。”
江飛鳳眼中閃過一抹惱怒,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。
她輕笑一聲,聲音里帶著威脅:“柳小姐,你確定要跟我討價還價嗎?”
圍觀的眾人看到這一幕,紛紛交頭接耳。
“那姑娘也太可憐了,被逼著寫退婚書,還要被威脅。”
“可不是,那個坐著的姑娘也太狠了!”
“聽說她是姓江的?”
“姓江的?不會是江首輔家的吧?”
“噓,小聲點,別惹禍上身。”
有人認出江飛鳳的身份,頓時將聲音壓得更低,甚至有些人悄然離開,生怕惹禍上身。
但也有示威正直之士,看不過江飛鳳的霸道行徑,忍不住出聲斥責。
“姑娘家就應當和善,這般刁難人,未免太過了!”
“就是,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,算什么本事?”
“那姑娘分明是被逼的,哪有什么責任?”
江飛鳳聽著這些議論聲,臉色陰晴不定。
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眾人當眾質疑和指責,今日本是來羞辱柳蕊的,無意反倒被一群賤民指點。
“這些賤民,閑著沒事干,竟敢在此指摘于我?”江飛鳳突然起身,冷冷地掃視著門外的眾人,聲音里滿是傲慢和鄙夷。“還不速速滾出去!”
眾人被這一喝,頓時噤若寒,雖然心中不滿,但礙于江飛鳳的氣勢和明身份,沒有人敢出聲反駁。
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。畢竟,京城里每日都有新鮮事,一個小姑娘被欺負又得算什么?尤其是知道江飛鳳的尊貴身份后,更是敬而遠之。
就在這時,樓梯口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:
“江小姐,你這話就錯了。清風樓打開門做生意,自是客往迎來,如何輪得到你來趕客?”
眾人回首望去,只見一個身著錦袍的年輕男子緩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。
他約莫二十出頭,面容俊美,氣質清冷,眉宇間透著一種難以喻的從容與優雅,不疾不徐地漫步而來。
“這位公子是誰?”一位茶客低聲詢問身邊的友人。
“看這氣度,定是大家公子無疑。”有人打量著來人的衣著與氣質,悄聲回應。
“敢當面頂撞江小姐,想必來頭不小。”有人小聲議論道,眼中滿是好奇與敬畏。
江飛鳳微微瞇起眼睛,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,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和不悅:“你又是什么人?”
“不才乃是這座清風樓的東家。”年輕男子淡淡道,聲音猶如山間清泉般悅耳,卻也似堅冰清冷。
“呵,所以你來多管閑事?”江飛鳳掃了他一眼,總覺得他有點眼熟,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,她略顯不屑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黎昭染不緊不慢地走到雅間門口,眼神落到柳蕊身上,覷見她滿是淚痕的臉和狼狽的姿態,眼中閃過一抹憐惜。
“江小姐,逼人寫退婚書,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。江首輔知道嗎?”他聲音平靜,話語不急不緩,卻如利劍般直指江飛鳳的心臟。
江飛鳳臉上的笑容僵住了,眼中閃過一絲惱怒。
她竟然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竟如此難纏,三兩語就直擊要害,讓她措手不及。
這件事,她爹自然是不知道的,要是曉得她還要跟柳家為趙容朗糾纏,定是要再罰她的。
她強作鎮定,抬了抬頭,冷聲道:“這位公子,這是我與柳小姐之間的私事,還請不要插手。”
黎昭染微微一笑,目光看向桌上那張退婚書,笑容清淺如輕風,卻讓江飛鳳莫名察覺一絲壓力:“私事?”
“既是私事,那為何還要開門示眾?讓眾人圍觀柳小姐的屈辱呢?”
江飛鳳被問得啞口無,她咬緊了下唇,眼底掠過惱火。
門外幾個未曾離去的看客,聽聞此,不由得交頭接耳起來。
“這位公子說得對!”一位白須老者突然響起。
“就是,既然是私事,為何要開門讓大家看笑話?”一位婦人義憤填膺地說道。
“這小姐分明就是故意羞辱人家。”
江飛鳳聽著這些議論聲,臉色愈發難看。
她是想要羞辱柳蕊,讓她在眾人面前丟盡顏面,卻不是想讓自己墮了面子的。
她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,然后看向黎昭,聲音尖銳:“我勸你最好別多管閑事,不然,我讓你這酒樓從此關門大吉。”
“而且,這退婚書,是柳蕊自愿所寫,我可從頭到尾不曾逼迫她。莫非你兩是有什么干系,你才非要替她出面?”
黎昭染沒有被她的辭影響,而是腳下一轉,走到柳蕊身邊,“柳小姐,你真的是自愿退親的么?”
柳蕊淚眼朦朧地望著黎昭染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,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她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黎昭染,雖然兩人不怎么熟悉,但到底是認識的。
更何況,這樣狼狽的畫面叫熟人給看了去,已經足夠讓她想尋個地縫鉆進去躲避了。
她也不想讓黎昭染擔心,只能偏過頭,避開黎昭染打量的目光,壓低嗓音,哽咽道:“謝謝你,黎公子。這一切……這一切我都是自愿的……”
聞,江飛鳳就仿似重新找回了場子,抬頭挺胸道:“聽到了沒有,還不速速滾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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