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,蕭承煜心中頗感寬慰,剛要說話,突然一位侍衛匆匆跑來,壓低聲音道:“統領,驛站外發現了暗哨,我等使了些手段抓到了人。”
“在哪里?”蕭承煜精神抖索了起來。
“就在外面,但人已經咬舌自盡了。”侍衛回道。
蕭承煜沉思片刻,“帶我去看看。韓放,你們加強戒備,但不要打草驚蛇。對外暫時別提世子已然好轉。”
韓放心領神會,立刻下去安排。
“文大夫,接下來還需你繼續照看世子。”蕭承煜轉向文大夫,語氣誠懇,“我去去就來。”
文大夫咽了咽唾沫,顯然很是緊張,但還是點了點頭:“蕭大人放心,我、我會盡力的。只是那解藥的藥效有限,恐怕只能維持十日左右。若想徹底解毒,還需尋找真正的解藥,或者重新調配……”
“十日……”蕭承煜低語,眼中掠過一絲擔憂,“足夠了。十日之內,局勢必有變化。文大夫,你先安心照看世子,我去處理些事情。”
說罷,蕭承煜便轉身離去,只留下文大夫和兩位侍衛守在床榻前,屋內再次陷入寂靜。
夜色漸深,窗外的月光灑在晏臨樓蒼白的臉上,文大夫正打著瞌睡,忽然被一陣微弱的呻吟驚醒。
他連忙湊近,只見晏臨樓的眼皮微微顫動。
“世子殿下?”文大夫小心翼翼地喚道,同時示意侍衛去通知蕭承煜。
晏臨樓緩緩睜開眼,目光混沌,似乎還未完全清醒。
他的嘴唇干裂,聲音嘶啞:“水……”
文大夫連忙端來溫水,小心地扶起晏臨樓,讓他慢慢飲下。
“世子殿下感覺如何?”文大夫緊張地問。
晏臨樓微微蹙眉,動了動手,感受了下自己的身體狀況:“渾身無力,喉嚨灼燒般疼痛,胸口也悶得厲害……”
文大夫聞,臉色稍緩:“這是解藥在起作用,毒性被暫時壓制。世子殿下能醒來已是萬幸,接下來只要繼續服藥,應該能再撐些時日……”
“你是誰?”晏臨樓反應過來,望著眼前陌生的年輕人,蹙了蹙眉頭。
“我是……”
文大夫還沒來得及回答,房門突然被推開,蕭承煜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。
看到晏臨樓醒來,他的臉上浮現很明顯的欣喜。
“世子醒了?感覺如何?”他語氣雖然平淡,卻是遮掩不住的關切。
晏臨樓看到蕭承煜,臉上飛快地掠過一抹心虛,別開眼睛,又很快轉回來,勉強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:“阿煜哥……我,我挺好的,就是……咳咳……”
“你先別激動,好生緩一緩氣。”蕭承煜走到床前,看著晏臨樓,嘆氣道:“你被人下毒了,前幾日很是兇險。若非文大夫及時制出解藥,你現在恐怕都一命歸西了。”
晏臨樓愣了愣,隨即苦笑道:“原來如此。難怪我感覺如此難受。那什么,多謝文大夫救命之恩。”
說著,他略微一拱手,以作謝意。
文大夫哪里敢受,連忙擺手:“世子重了,這都是蕭大人和各位侍衛大人的功勞。我就是試毒有些成效而已,當不得當不得……”
蕭承煜見此,示意文大夫先下去休息,又讓侍衛們退到門外守衛,屋內頓時只留下他和晏臨樓二人在房內。
待眾人退去,蕭承煜的表情才漸漸嚴肅起來:“世子,那日給你送食物的伙計已經死了。”
晏臨樓眼中閃過一絲震驚:“死了?怎么死的?”
“被人滅口。”蕭承煜沉聲道,“京兆尹雖已介入調查,但目前還沒有找到真兇的線索。”
晏臨樓苦笑一聲,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:“都怪我貪嘴……不過,阿煜哥,你我心中都清楚,這背后定是有人想要我的命。只是不知道,是沖著我來的,還是沖著我父王……”
蕭承煜沉默片刻,緩緩道:“不論是誰,此事絕非偶然。蜘網毒極為罕見,一般人根本得不到,更別說下毒手法如此隱蔽。背后之人,必是有備而來。”
晏臨樓勉強坐起身,神色銳利:“你懷疑是誰?”
蕭承煜搖了搖頭:“不敢妄斷。但眼下京中局勢復雜,王爺雖位高權重,卻也樹敵不少。尤其是……”
他話鋒一轉,壓低聲音道:“這次蜘網毒的出現,恐怕與前段時間宮中的異動有關。”
晏臨樓眼中閃過一絲了然:“阿煜哥,你的意思是說,這與那位有關?”
蕭承煜沒有直接回答,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:“世子殿下,眼下局勢微妙,你我都要格外小心。尤其是你,無論如何,這幾日都不要離開驛站半步。”
晏臨樓苦笑一聲:“阿煜哥放心,就我這身子骨,現在便是想出門,也是有心無力。”
說著,他又咳嗽起來,臉色變得更加蒼白。
蕭承煜連忙為他倒了杯溫水,扶他慢慢喝下。
看著昔日那個活潑好動的少年如今虛弱至此,蕭承煜心中一陣難受。
“世子,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。”待晏臨樓稍作休息后,蕭承煜突然道。
晏臨樓抬眼看他,微微揚眉,眼眸浮現著疑惑:“還有什么事?”
蕭承煜沉吟片刻,似是在考慮如何開口,最終緩緩道:“燕王已經送來消息,他已經帶著軍隊,正在向安京進發。”
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,瞬間讓晏臨樓瞪大了眼睛:“父王……父王他,他真的決定要起兵了?”
蕭承煜點了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堅定:“是的。燕王已經決定,不再忍耐。”
晏臨樓聞,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。
作為燕王之子,他自然明白父親此舉意味著什么。
“阿煜哥,父王此舉……會不會太冒險了?”晏臨樓忍不住道出心中憂慮,“朝中勢力復雜,若是一不小心……”
“事已至此,已無回頭之路。況且,燕王此舉并非心血來潮,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。”蕭承煜嘆了聲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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