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燁將鏡子拎到門外,放在院子中后走開,沒過一會兒他拿著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過來,左手按住鏡子的手柄,右手將石頭高高舉起,口中道:“女王不允許任何人私藏鏡子,這面鏡子會給村民帶來災難,砸了吧。”
月光下的鏡子劇烈地抖動起來,鏡面上立刻浮現出兩個字:一般。
邢燁微微挑眉:“還是個有自我意識的鏡子,這是誘惑人心的魔鬼,砸了后用火燒掉吧。”
鏡面上的字跡立刻變為“美麗”,且大寫、加亮、加粗!
邢燁不為所動,眼皮都不眨一下,輪著石頭砸下,在石塊即將碰到鏡面時,字再次發生改變,這一次是五彩藝術字的“帥”字。
“哦?”邢燁放下石頭道,“你知道我的真實性別?”
鏡子上的字消失,折射著美麗的月光,像一面普通的鏡子。
“如果只是任務道具,應該不存在知曉玩家身份的情況;如果是有靈魂的任務npc,當你認出克萊爾是男性時,我就應該收到任務失敗的提示了。”邢燁捏著石頭說,“所以,你是什么東西?”
鏡子沒反應,似乎就算邢燁將石頭砸下去也不會說,它折射出的月光灰暗陰沉,帶著一股濃濃的英勇就義感。
“不想說就不說,”邢燁放下石頭,“目前來看,沒有你劇情就進展不下去,雖然打碎鏡子也有可能出現新的結局,但希望太渺茫,還是暫時接受你吧。”
鏡中月光明亮了些。
邢燁將鏡子帶回木屋,旁白欣慰的聲音傳來:“克萊爾也無比喜愛這面鏡子,即使恐懼,還是偷偷地抱緊鏡子,將它放在自己枕邊,在鏡子的守護下,做了一個美麗的夢。”
邢燁:“……”
這游戲旁白算是完蛋了。
沒有枕頭的克萊爾用干草將鏡子卷起來,直接把它當做枕頭,枕著睡了一晚。
第二天早晨,邢燁啃掉剩下半個黑面包,坐在床上思索今天應不應該釣兩條魚改善伙食時,貝蕾卡急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:“克萊爾,大事不好了!”
邢燁打開門,貝蕾卡滿頭大汗地沖進木屋中,鎖上房門,緊張地說道:“盧卡伯爵要在領地的村莊中選擇未婚少女作女仆!”
邢燁不為所動,女仆跟他有什么關系?
看到邢燁的臉,貝蕾卡更加驚慌了:“克萊爾你的臉怎么……”
她看起來相當驚訝,邢燁沒有接話追問,只是摸摸自己的臉。
“你這樣好漂亮……”貝蕾卡先是迷離一下,旋即清醒,抓著邢燁的手臂說,“我終于明白父母為什么不讓我幫你洗臉,原來你是如此的美麗。不行,你不能被盧卡伯爵帶走,他已經虐待死無數女仆了,他要是見到你,一定會……”
貝蕾卡說完猛地沖出房,幾秒鐘后糊了滿手的泥巴回來:“克萊爾,忍一忍!”
眼見那一坨泥巴就要糊在自己臉上,邢燁一把抓住貝蕾卡的手:“他們要在這個村莊挑選幾個女仆?”
“一個。”貝蕾卡被邢燁的氣勢壓制住,呆呆地回答道,“盧卡伯爵的領地相當大,有數十個村莊,侍衛隊不會將所有未婚少女都帶走的,總要留一些人生孩子。”
被禁錮在土地上的農民嗎?這里大概是中世紀農奴制前夕,農民還保留著一部分自由,貴族們尚未對農民進行人身奴役,采買女奴用得也是比較溫和的手段。
按照這個時代背景,他如果一直困在這個村莊中,是永遠無法接觸到故事背景中的女王的,盧卡伯爵這件事應該是個契機。
按照貝蕾卡所說,他現在的長相很美,只要伯爵派來的人見到他,就一定會選擇他成為女仆。
邢燁想了想劇情給克萊爾這個角色的設定,他抬手摸摸貝蕾卡的頭,回憶著自己與弟弟說話的語氣,盡可能柔和地說道:“就算不是我,也會是其他女孩子。我們都是朋友,我怎么忍心看著像貝蕾卡一樣的女孩子被人帶走呢?你離開了父母會傷心,但我就不一樣了,我只有自己一個人,不會有家人流淚,我去是最合適的。”
他說得斷斷續續,極為不熟練。好在貝蕾卡心情激動,而且克萊爾的人設似乎就是這種善良的舍己為人的女孩,貝蕾卡并未懷疑他。
“可、可是……嗚嗚嗚……”貝蕾卡說了幾個字便承受不住,哭著跑了出去。
邢燁:“……”
跑什么啊,多給他提供點信息,比如盧卡伯爵的性格習慣、家庭背景和社會地位一類的情報。
旁白十分突兀地響起:“當村子中的女孩面臨危險時,克萊爾決定挺身而出,她的勇敢和美麗讓貝蕾卡自慚形穢,跑出了房門。獨自留在木屋中的克萊爾十分緊張,她不由拿出藏在枕邊的鏡子,對著鏡子說,克萊爾,要堅強!”
邢燁:“……”
算了,別理會這已經壞了的旁白,左右鏡子這個重要道具也是要帶上的,趁一個人的機會藏在身上也不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