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勉強樹起來的那層薄弱的、用來自欺的防御甲,頃刻間就被砸得粉碎。
他試圖否認這個事實,踉踉蹌蹌地上前,用力攥緊了校領導的手。
那雙滿含著震驚慌亂的眼里,已經(jīng)帶上了無盡的哀求。
他哀求著眼前的這個人,替他否認,語不成調(diào)。
“這是,這是什么?你告訴他們,說實話,說實話!”
根本不清楚前因后果的校領導一臉迷茫地看向身后的醫(yī)學院院長,要他給個說法。
后者很快翻來了資料,當眾介紹起來。
“這是我們學院新引進的大體老師,這位老師生前就與我們實驗室簽訂了捐獻協(xié)議,所以在她離世之后,我們也遵照她的遺愿接回了遺體,用以進行人體醫(yī)學課堂教學。”
生前,協(xié)議,遺體,教學。
每一個字,都像一把利刃般刺進梁慕凡的胸膛,刮下他的血肉。
他接受不了這個說法,揮起拳頭,狠狠砸在了院長臉上。
“你胡說八道些什么!為什么要詛咒一個活得好好的人?郁初微,她根本不可能死,也不可能捐獻什么遺體!她那么自私自利一個人,怎么可能……”
就這樣死去呢?
梁慕凡嘶聲力竭地質問著。
問到最后,涕泗橫流,啞然失聲。
看到他這瘋狂的模樣,身旁的人連忙上前勸架。
還有人翻箱倒柜拿出了一沓文件,遞了過來。
“江院長說的都是事實,這是這位老師在兩個月前和我們簽訂的協(xié)議,這是和諧醫(yī)院在一個月前下發(fā)的死亡證明。”
第一份協(xié)議上,是郁初微親筆簽下的名字。
第二份證明上,記錄著死亡日期。
梁慕凡的視線,落在了那道他無比熟悉的字跡上。
隨后,他看向了那個日期,12月19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