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起手,輕輕摸上那張臉。
觸手所及,卻只有一片冰涼。
梁慕凡在寸土寸金的南山墓園里,挑中了一塊風水寶地。
他把出租屋、郁初微生前住過的那間公寓、公司辦公室都找遍了。
卻沒有發現一件可以放進墓園、設立衣冠冢的遺物。
他只能把她退回來的那條項鏈放進去。
然后,他跪在地上,一抔土、一塊磚,建起了這座陵園。
在用以懷緬的墓碑上,他親自寫下了墓志銘。
只有兩行字。
是他在那個夢里,問她的那個問題。
“你會愛我一輩子,永遠也不離開我嗎?”
“當然,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。”
落款處,是兩個人的姓名。
遠遠看去,像是簽訂了某種契約一樣。
梁慕凡沒有買花,也沒有準備任何祭奠物品,而是在四周種上很多顫楊樹。
他聽說這是世界上現存壽命最長的樹木品種,能活到八萬年。
八萬年,多么旺盛的生命力。
足以替他守護著石碑上的誓。
他一個人在墓園里守到了傍晚。
斜照的夕陽把他影子拉得很長,看起來蕭瑟而伶仃。
最后一縷金光落下的時候,沈靜笙走了進來。
她默默走到墓碑前跪下來,重重磕了三個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