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是在犯罪。”唐一諾咕噥了一句,拿起電話打給財務部,不到三分鐘就有人送來一張轉(zhuǎn)賬支票,上面注明金額是人民幣捌佰萬元整。
“這下你滿意了吧。”唐一諾恢復了神氣,對劉漢東怒目而視。
令人詫異的一幕發(fā)生了,劉漢東將支票撕成了碎片扔到唐一諾臉上。
“操你媽的,你聽不懂人話么,支票管蛋用,我要的是轉(zhuǎn)賬,懂不,電腦轉(zhuǎn)賬,什么年代了,誰還拿著支票去銀行柜臺辦啊,你個土鱉。”
唐一諾當然懂這些,他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,秘書已經(jīng)打110報警,警察很快就能趕到。
青石高科是重點保護單位,附近派出所民警接到110指揮中心命令后迅速出警,五分鐘就趕到了現(xiàn)場,兩名警官出現(xiàn)在總經(jīng)理辦公室門口,不過并沒有象唐總想象中那樣拔出手槍喝令劉漢東住手,而是和起了稀泥。
“別動手,有什么事不能坐下來說么?”警官很有眼力價,知道這是經(jīng)濟糾紛,不屬于暴力案件范疇,青石高科是什么地方,敢在這兒鬧事的人豈能沒有點能耐。
果不其然,鬧事者正是赫赫有名的劉漢東,近江警界傳奇之一,雖然他已經(jīng)不穿這身制服了,但是警察們依然把他當做自己人,因為內(nèi)部人都知道,去年的毒品大案是劉漢東幫著破獲的,人家是和市局單線聯(lián)系的特情,這已經(jīng)是公開的秘密。
警察出面調(diào)解,劉漢東不得不給面子,把唐一諾推下樓摔死的計劃暫時中止,但他依然堅持還錢。
“警官,我要告他故意傷害,尋釁滋事!”唐一諾高聲疾呼,對警察的不作為極不滿意。
警察兩頭都得罪不起,只好先將劉漢東弄走,兩人一左一右拉著劉漢東,不像是抓人,倒像是勸架,還好撫慰:“權(quán)當給我們幫個忙,配合一下工作。”
劉漢東就坡下驢,指著唐一諾道:“我等著你的款子,不到賬明天還來找你。”
走廊里擠滿了青石高科的員工,幾個鼻青臉腫的保安將橡皮棍藏在身后,仿佛被老師抓到作弊的小學生,剛才他們試圖阻攔劉漢東,雙方動了粗,四個人硬是沒放倒對方,反被胖揍了一頓。
警察并沒有拒捕劉漢東,出了青石高科大門就把他放了,還勸他別來鬧事,鬧事也別先動手打人,不然一告一個準,治安拘留十五天妥妥的。
“謝了。”劉漢東揚長而去,回到黃花經(jīng)營部,赫然發(fā)現(xiàn)店里如同刮過颶風一般干凈,辦公設備沒了,存貨沒了,卡車沒了,連卸貨的叉車都不見了。
佘小青眼圈都哭紅了:“劉兒,你可來了,完蛋了,全完蛋了,稅務局還讓你去交代問題,懷疑咱們偷稅漏稅。”
劉漢東勃然大怒:“我找他們?nèi)ィ ?
忽然手機響了,他帶著怒火接了電話:“哪位?”
“吃槍藥了你?我徐功鐵,劉漢東我告訴你,唐一諾把你告了,市里壓下來要嚴辦你,尋釁滋事,起碼三年,你趕緊來自首,爭取寬大處理!”
劉漢東心里一驚,這是劉飛的連環(huán)計啊,徐功鐵冒險通知自己,真是好哥們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匆匆掛了電話,臉上陰晴不定,敵人的招數(shù)接踵而來,應接不暇,自己這回再進去,恐怕就沒機會出來了。
“劉兒,怎么了?”佘小青察覺不妙,小聲問道。
“他們要抓我。”劉漢東有些犯難,是走是留,舉棋不定,拋下幾個弱女子一走了之倒也干凈,可是她們豈不成了劉飛案板上的魚肉。
安馨從辦公室里出來,手里端著簸箕拿著笤帚,她聽到了劉漢東和佘小青的對話,堅定道:“你馬上離開近江,先躲一段時間。”
“你們怎么辦?”劉漢東還在遲疑。
舒帆也從屋里出來了,臉上還掛著淚痕:“哥,你別管我們,我們有辦法自保,你是他們的頭號目標,你安全,他們就有所忌憚,你入獄了,他們就真的肆無忌憚,為所欲為了。”
劉漢東點點頭:“好吧,我這就走,你們保重。”
舒帆上前一步,踮起腳尖抱住了劉漢東,她已經(jīng)不是當年十四歲的蘿莉了,而是年滿十八歲的大姑娘,但不管歲月如何變遷,她都是劉漢東的小妹妹。
“保重,哥哥。”舒帆放了手,緊咬嘴唇忍住不掉淚。
劉漢東扭頭便走,頭也不回。
半小時后,刑警來到黃花經(jīng)營部抓捕劉漢東,當然是一無所獲,刑警又去了黃花小區(qū)馬國慶家,讓他們聯(lián)系劉漢東,敦促其早日投案自首。
劉漢東又出事了,馬國慶頭疼不已,這個女婿太不消停了,每年都要鬧騰幾回大的,這次不知道又捅了什么馬蜂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