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凝玉則讓人轉告給沈景鈺,問他是不是得了癡心瘋?就算她給他寫出一模一樣的信箋出來,她也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她了。
他執著于這些復制的舊物,不過是在對著影子自欺欺人。
沈景鈺卻讓硯清這樣回話。
“世子說了,不勞阮姑娘這樣費心琢磨,更不必為此煩心。您若愿意,照著從前的字跡寫信便好,至于其他的事,姑娘不必管?!?
阮凝玉啞口無,再去看著這些信箋,只覺身子一陣惡寒,起了雞皮疙瘩,她沒想到當初那個干凈開朗的少年竟能偏執成這樣。
她最后當然并沒有寫。
因為這樣很奇怪。
沈景鈺這番作為,令她深感恐懼。
再者她也不太敢寫,鬼知道謝凌會不會派人在謝府里監視著她。
她早已答應了謝凌,再也不會與沈景鈺有往來。若被謝凌知道了她還跟沈景鈺通著書信,她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,她不敢去賭,謝凌是她見過妒忌心最強的男人,比慕容深沈景鈺還甚,她不敢去試探謝凌的底線。
而且不知道為什么,最近她眼皮老是跳,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……
可她卻不知道這種古怪從何而來。
謝凌的探子見她對著謝老太太的話陽奉陰違,表小姐還算安分守己,這才放心了,因此才沒飛鴿傳書過去給謝凌告密。
沈景鈺總是想逮著機會跟她再見一次面,阮凝玉便始終躲在謝府里,根本不敢出府一步。
自慕容深與萬意安大婚過后,阮凝玉便鮮少聽聞兩人的消息,直到半月后的姑娘宴上,才總算見著了萬意安一面。
只見萬意安穿著件新婦才穿的正紅衣裙,見到她們調笑她,臉頰卻紅得厲害,像是被園子里的熱風熏透了,連耳尖都泛著淡淡的粉。
阮凝玉本在欣賞池中的蓮花,此刻看著她這般模樣,便想到了前世自己嫁給慕容深的時候,但是萬意安年紀卻比當時的她還要的小,阮凝玉眼里不由露出了一抹愛憐。
萬意安過來的時候,因為瘦了許多,有些撐不住這身紅衣,人還在風里咳嗽,那咳嗽聲輕卻綿長,聽得人心里發緊。
姜婉音忙安慰她:“是不是因為前陣子擔心你的夫君而熬壞了身子,如今案情早水落石出,秦王殿下與周良民那樁事半點關系沒有,你懸著的那顆心也該放下了。”
她替萬意安順了順背,“新婚本該是養得容光煥發的時候,你倒好,把自己折騰得這般虛弱。聽我的,往后別再瞎琢磨,安安心心享你的新婚日子?!?
萬意安最近總是染病,見各位姐妹都在安慰她,于是眉眼尚還青澀的她對著她們露出了一抹討喜的笑容,“多謝婉音姐姐,我就是……前些日子總睡不著,如今沒事了,往后會好好歇著的。”
眼見萬意安在宴會里坐了沒多久就有些撐不住了,腦袋暈沉沉的,眾人見狀,便忙叫她的丫鬟將她帶去偏房里休息著。
今天宴會的主角本來就是萬意安,見她早早地便被慕容深的人接回了王府,她們這群人便也早早地散了。
阮凝玉回到謝府的時候,蕓娘身邊的小紅便過來找她了,說是最近夫人以府里用度緊張為由,克扣她們院里的份例,她們去求管家撥個奶娘來,可夫人卻說府里人手不夠,硬是攔著不肯,蕓娘本就奶水少,如今更是快沒了奶水喂謝蘭。
阮凝玉聽了,便忙命海棠院小廚房做好飯菜和補湯,給蕓娘送過去。
小紅千恩萬謝。
“表小姐,我這就給姨娘送過去,讓她趁熱吃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