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寅看不起勤王軍,一副倨傲模樣,全然沒注意到孟淮今日神色的異樣。
孟淮坐在那兒一動不動,望著修寅道:“今日一粒米沒有吃到,又趕了一日路,累得很,請修大人見諒!”
說著,孟淮象征性地抬起手,拱了拱。
“哼!”
修寅輕哼了一聲,道:“孟大人,朝廷調令請孟大人與許大人今晚啟程?!?
許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,問修寅道:“修大人,又要我們去哪兒?去長津縣?”
修寅將文書往孟淮的懷里一扔,道:“猜得不錯,今晚啟程去長津縣!”
孟淮看都不看文書一眼,直勾勾地盯著修寅。
“修大人,我的弟兄們已經走了數日了,他們連口飯都吃不上,怎么趕路?”
修寅瞥了孟淮一眼,嗤笑一聲:“孟大人,這是你們的問題,不是朝廷的問題,怎么去你們自己解決!”
說著,修寅就要走。
他趾高氣揚的樣子令人不爽,許淼趁著他經過自己的身邊,忽然伸出腿。
“砰!”
修寅沒注意腳下,被絆倒摔了一個狗吃屎。
“哎呦!”
修寅摔得灰頭土臉,而其他人則哄堂大笑。
隨從連忙將修寅扶起來,沖著眾人怒目而視:“笑什么?都笑什么呢?把嘴閉上!”
“許淼!你要造反不成!”修寅怒道。
“你等著,本官歸京,去陛下那里參奏你去!一定要治你的罪!”
許淼從地上爬起來,一臉的無所謂。
“參奏?行??!你去彈劾我,我許淼千里迢迢來勤王,連口飯都吃不上,我勤哪門子的王?”
修寅聞大怒:“放肆!許淼你敢對陛下不敬?本官早就看出你心懷異心,你給我等著!”
修寅記恨許淼,氣呼呼地就要離開。
忽然,一柄鋼刀伸出,攔在了修寅的面前。
“修大人,且慢!”
鋼刀倒映著月光,森白的光芒掠過修寅的臉,他順著鋼刀往上看。
孟淮橫刀攔住前路,臉上面無表情。
“孟大人,你……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休看修寅方才趾高氣揚,要參奏這個、彈劾那個,可現在鋼刀放在了面前,修寅底氣瞬間不足。
“沒什么意思,修大人,我只問你一句話,這軍餉跟口糧朝廷是不是不會給我們了?”
孟淮的聲音很和氣,與往常沒有區別,但是眸子里面透出的冷意能凍死一頭牛。
“本官……”
修寅搪塞的話到了嘴邊,卻說不出來了,他猶豫了片刻,往前湊了湊,低聲道:“孟大人,本官給你透個底吧!”
事關生死,修寅自然不敢再有所隱瞞。
“朝廷現在沒有銀子,也沒有糧食,連京城里面守城兵卒的糧餉,都是強行湊出來的。”
“這不,這兩日陛下正在準備第二次募捐,要從京城的官員跟富戶那里要糧食,要銀子!”
孟淮深吸一口,往前一步:“既然沒有糧食,為何不直接告訴我們?讓我們白白跑一趟?還有,大運河不是會運送糧食過來嗎?”
“我跟許大人聯手,守住渡口,將糧食運送到京城不就好了?為何要這般對我們?”
修寅咽了口唾沫,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:“孟大人,勤王軍的糧餉要朝廷供應,沒有糧餉給你們是要擔責的。”
“誰來擔責?我一個小小的郎官嗎?不是,當然是六部的高官大人們!-->>”
“你動用腦子好好地想一想,大人們會認錯擔責嗎?這才利用‘每到一新駐扎地,翌日卯時發放糧餉’的說法搪塞你們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