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夜，金陵城，司府。

夜幕降臨，司宇哼著小曲邁入府門。

他心情不錯，今天當值的時候又撈了百十兩銀子。

司宇自兵敗紫荊關后，遭了冷落，好在司寇與丞相王瑾關系密切，司宇撈了個五城兵馬司東城指揮使的位置。

司府不大，三進三出。

雖然與平頭百姓相比闊氣、體面，但與司宇原來在北平城的宅子沒法比。

“公子，您回來了！”

老管家滿面笑容，迎了上來。

“老爺說了，讓您回來直接去書房，老爺有要事與您商量。”

司宇聞很奇怪，一邊往宅子里走，一邊問老管事：“我爹找我有啥事兒？”

老管家搖了搖頭：“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，不過老爺自打從宮里回來，心情很好。”

有趣……

司宇了解自己的老爹，八成又有什么好事兒落在了司家頭上。

他加快腳步，很快到了司寇的書房外。

“咚！咚！咚！”

司宇敲響了房門，道：“爹，我回來了！”

說著，司宇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。

司寇捧著一卷書，神情久違的輕松愉悅。

“回來了？坐！”

司寇指了指椅子，司宇滿心好奇哪里坐得下？

他三步并作兩步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桌前，問道：“爹，您就別賣關子了，快跟我說說有啥事兒？”

司寇白了司宇一眼。

“為父平時是怎么教導你的？要沉得住氣，瞧瞧你那個樣子！”

“今日為父入宮，陛下交給了為父一件差事，你正好幫為父一起辦。”

司宇瞬間來了精神：“爹，孩兒丟了紫荊關，陛下嫌棄咱們司家還來不及呢！怎么忽然給爹差事了？”

司寇聞笑了：“傻小子，陛下生咱們司家的氣不假，但陛下對司家依然是信任的。”

“就說五城兵馬司的五城指揮使，陛下選的都是信任之人，陛下若真不信任咱們司家，會讓你當東城指揮使？”

北平城因為謝楠的臨時變節而陷落，從那之后，朱歡的疑心病一直很重。

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一職，朱歡慎之又慎、選了又選。

司宇的確能力平平又貪財，但他的忠誠毋庸置疑。

司寇將今日朝堂上的事情簡單跟司宇講了一遍。

司宇滿懷期待的臉瞬間垮了。

“爹，您撈到這么一件差事，犯得著高興嗎？在江南之內禁《奉天討逆檄文》？有啥好高興的？”

司宇還以為他爹高升，或者能讓他在外領兵呢！

司寇微微一笑，一臉的高深莫測。

“傻兒子！你懂什么呀？辦什么差事重要嗎？不重要！”

“重要的是咱手里有陛下的‘旨意’，有了‘旨意’才能辦事兒。”

司宇似懂非懂，道：“爹，您到底啥意思？讓我幫你在江南禁檄文？然后呢？”

司寇從容地自書卷里取出一張檄文的謄抄版本，往桌上一拍。

“啪！”

“《奉天討逆檄文》在金陵城流傳甚廣，在江南流傳的也很廣，陛下命為父禁止其流通，若有人私藏呢？”

司寇伸出兩根手指，來回摩擦：“這就是罪名！罪名可大可小，誰懂事兒給咱爺倆的孝敬多，罪名就小，誰不懂事兒不通人情世故，罪名就大！”

司宇瞬間茅塞頓開：“爹，您說得對呀！遠的不說就說近的，金陵城內外，有這封檄文的人不在少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