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嘖,”他反-->>手掩上門,倚在門框上,姿態慵懶,目光卻像帶著鉤子,慢條斯理地將眼前美景“檢閱”一遍。
“公主殿下這是……終于打算‘愿賭服輸’了?臣還以為,殿下誓要將那冰清玉潔的功夫練到天荒地老呢。”
洛清歡渾身一顫,薄紗下的肌膚泛起淡淡緋色,不知是羞是惱。
她猛地抬眸,眼底火光迸濺,方才的猶豫掙扎被這調侃瞬間點燃,化為尖銳的反擊:
“蕭景!你少在那里得意忘形!本宮……本宮不過是信守承諾,不想某些人,慣會以小人行徑揣度君子之腹!”
聲音雖厲,卻因那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,泄了底。
“君子?”蕭景低笑出聲,緩步走近,陰影逐漸籠罩榻邊。
他并未觸碰她,只是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強作鎮定的臉龐,氣息迫人。
“臣可從未自詡君子。倒是公主殿下,當初信誓旦旦要以‘感情’為牢籠,將臣這匹不服管束的野馬拴在身邊為你所用時……可曾想過,有朝一日,自己會先成了這籠中困獸,進退維谷?”
這話精準刺中洛清歡最深的心事與此刻的窘境。
她臉色白了又紅,指尖深深掐入掌心,傲然揚起下巴,像只被踩了尾巴卻不肯認輸的貓:“誰……誰困獸了?蕭景,你別太自作多情!本宮不過是一時……”
“一時什么?”蕭景忽然俯身,湊近她耳畔,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廓,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蠱惑般的沙啞。
“一時心軟?一時糊涂?還是……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掠過她輕顫的羽睫和緊抿的朱唇,“一時情難自禁?”
“你!”洛清歡像被燙到般向后一縮,心臟狂跳,幾乎要撞出胸腔。
所有偽裝的高傲在如此近距離的逼視與直指人心的話語下搖搖欲墜。
她確實輸了,在這場最初由她主導、以為可以操控一切的感情博弈里,她早已泥足深陷,丟盔棄甲。
看著她又羞又怒、眸中水光瀲滟卻偏要強撐氣勢的模樣,蕭景心中那點因冷戰而積存的郁氣,忽然就散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混合著憐惜、得意和某種他自己也未曾深究的柔軟情緒。
這驕傲的公主,終究是將最真實的脆弱與抉擇,攤開在了他的面前。
他直起身,眼底的戲謔淡去幾分,多了些復雜的溫度,語氣卻依舊帶著慣有的痞氣:
“行了,我的公主殿下。臣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,卻也還沒到要趁人之危、逼人自毀長城的地步。”
他伸手,卻不是碰她,而是捻起榻邊一件她之前褪下的外袍,輕輕抖開。
“你那勞什子玉女心經,既然練了這么多年,半途而廢豈不可惜?”
洛清歡怔住,愕然望向他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他……他竟然就這樣放過了她?
還說出這樣的話?
一種巨大的失落與奇異的安心感同時席卷了她,讓她一時語塞。
蕭景將外袍披在她肩上,指尖不經意擦過她光滑的肩頭,帶來一陣戰栗。
他看著她茫然中帶著一絲無措的眼眸,終是嘆了口氣,聲音低沉下來,褪去了所有玩笑:“洛清歡,我要的,從來不是你因為賭約或愧疚的‘獻身’。”
他望進她眼底,一字一句,“我要你心甘情愿,要你……舍不得。”
說完,他竟不再留戀,轉身便朝門外走去,背影在燭光下拉得修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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