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川嘴角微揚,露出一抹冷冽而自信的笑意:“他們不來也好。十五萬大軍若全數涌來,這潑天的功勞,反倒不夠分了!”
說罷,他不再多,即刻讓周灝飛快寫下兩封密信,信中辭簡練,卻直指要害,將濟州島戰局的關竅、敵軍可能的軟肋,以及雙方匯合夾擊的具體信號與方位,一一載明。
“速將此信,交予夜梟營最得力的弟兄!”凌川將封好的密信遞給親兵,神色肅然,“務必以最快速度,親手送至廖滄橫、畢潮生兩位將軍手中。此乃此戰勝負關鍵,不容半分延誤,更不容有失!”
“遵命!”親兵雙手接過密信,貼身藏好,躬身退下,順著纜繩落到下方快艇之中,火速離開。
兩日前,原本已經登上萊州半島的兩萬多大和水軍忽然接到撤退命令。
軍令如山,遠山景元雖盡管心有不甘,但還是依令撤回海上,迅速返回了濟州島。
這支精銳水軍在青、兗、魏三州援軍及廖滄橫所部第二路伏波軍合圍形成之前,以令人驚異的速度重新登船,揚帆撤往茫茫大海,最終安然返回濟州島大營。
今日,東疆沿海,五路水師大軍依次拔錨起航。
每一路皆有三萬之眾,艨艟斗艦如林,帆檣遮天蔽日。
十五萬精銳水師傾巢而出,浩蕩的艦隊鋪滿海面,其聲勢之壯闊,近十年來前所未有。
然而,除了廖滄橫的伏波軍與畢潮生的鯤龍衛之外,其余三路大軍卻顯得不那么急迫。
彭遼所率的第五路軍,出海不久便刻意放緩了航速。
他竟下令全軍無需急行,只需在第三日抵達濟州島海域即可,更令人詫異的是,這位一軍主將,竟在此時獨自換乘一艘輕捷快艇,脫離大軍,朝著西面海域疾馳而去。
他要去見一個人——第二路軍主將,高聞崇。
高聞崇是東疆水師中的元老。
當年安國公張泊遠執掌東疆時,他便已是主力鎮海軍的副將,十年前,鎮海軍主將季千帆于珠母海域血戰殉國,他便順理成章地接掌了這支王牌勁旅。
但他與畢潮生、廖滄橫等安國公舊部不同,并非張泊遠的心腹嫡系。
自林遠圖接掌東疆帥印以來,高聞崇這樣資歷深、掌強軍的將領,自然是首要拉攏對象,畢竟,無論是權柄還是軍中威望,他在東疆都堪稱舉足輕重。
然而對于林遠圖的示好與拉攏,高聞崇的態度始終曖昧,既未明確拒絕,卻也從未真正倒向。
彭遼的突然到訪,讓高聞崇大感意外,二人雖有私交,但大戰在即,主將私自離營相會,乃是大罪。
彭遼卻一臉輕松,擺手道:“高兄不必緊張,我此來,只說幾句話,說完便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