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淮能控制住身邊的人,卻控制不住他看不到的地方。
周府的護院抵抗,很快就產生了傷亡,見了紅死了人,兩邊的沖突進一步升級。
殺戮,不可避免地產生了。
兩個時辰之后,周府的府庫前,來來往往的勤王軍正排著隊領銀子、領取糧食。
許淼啐了一口,罵道:“這幫狗大戶,庫房里面銀子、糧食快堆積成小山了,半點不肯拿出來。”
“有了這些糧食,咱們的兄弟就能回家鄉了,哈哈哈哈!哎?孟大人,你看什么呢?”
許淼見孟淮一不發,走過去拍了孟淮一下。
“啪!”
孟淮從沉思中回過神,他往左右看了看,拉著許淼走到僻靜處。
“許大人,咱們闖下大禍了!”
許淼瞧孟淮一臉嚴肅,嘿嘿地笑了:“可不嘛?咱今晚將大興縣城的大戶搶了一遍,大戶們要氣死了,哈哈哈哈!”
孟淮搖了搖頭,道:“周府死傷不少人,其中有一個叫周旦的,下面的弟兄打聽過消息來稟報,此人是國丈的義子!”
國丈義子?
許淼琢磨了片刻,道:“孟大人,咱搶都搶了還怕殺他一個國丈義子?”
孟淮嘆了口氣,說道:“搶了錢糧與殺人還是不同的,我擔心朝廷會治罪你我……”
許淼撓了撓頭,無奈地聳了聳肩:“孟大人,你我領頭搶了縣城大戶,朝廷能饒了咱們?虱子多了不癢,債多了不愁。”
“左右你我做了就是做了,回到家鄉手底下有這些東西,誰敢動咱?”
許淼已經想清楚了,可看明白了。
大乾風雨飄搖,他們舍生忘死來勤王,連一口吃的都沒有,朝廷腐敗、國家動亂。
都這個地步了,朝廷就算定罪又如何?
許淼能想得開,孟淮卻不愿意當反賊,他的眸子微微轉動。
“事到如今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,唉……”
景泰四年,六月,北直隸發生了震驚朝野的“勤王軍攻破大興縣城”之事。
大興縣城內富戶,十之六七被勤王軍洗劫,銀兩、糧食被搶走大半。
孟淮還將糧食、銀子分給了將士百姓,更惡劣的是,勤王軍連國丈家也沒有放過!
六月,下旬,京城。
皇宮,奉天殿。
當朝國丈、京城五城兵馬司南城指揮使周榮,正淚流滿面地控訴勤王軍的暴行。
“陛下!孟淮、許淼兩個奸賊殺入大興縣城內,洗劫城內的百姓。”
“就連臣的府邸也被他們洗劫一空!臣從小養育的義子,亦被他們所殺!”
“臣與義子周旦情如父子,周旦與皇后情同姐弟,請陛下嚴懲奸賊!”
周榮心中悲傷,淚水簌簌落下。
他心疼義子周旦年紀輕輕死于亂軍之中,更心疼自己的家產被搶了個精光!
十幾萬兩銀子,還有大量的糧食,全都沒了!
周榮心如刀絞,嚎啕大哭。
朱歡眉頭緊鎖,頭疼此刻的情況。
勤王軍洗劫縣城,搶奪錢糧,這種事情簡直駭人聽聞。
“國丈節哀,周旦死于亂軍之中朕亦為之悲傷,孟淮、許淼膽大包天,朕決不輕饒……”
朱歡正說著,兵部郎官宋濂便站了出來:“陛下,臣有話要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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