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咯吱,咯吱,咯吱……”
北蠻大王達延汗走上鎮江水師大營的水寨寨墻,眺望遠方。
“你們看,那就是鎮江城!”
往南望去,鎮江南岸烽火四起,北蠻軍已經沖上岸,擊破了大乾的陸上防御。
“拿下鎮江城!通往應天府的路上再無險可守!”
達延汗高聲問眾人。
“諸位說,本王要多久能攻克金陵城?”
達延汗的臉上還殘留著鮮血,目光灼灼地望著南方,仿佛金陵城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。
北蠻丞相哈剌章滿面笑容,道:“大王,我北蠻步軍精銳,遠非大乾可比。”
“而今鎮江已經破了,鎮江水師被廖將軍殺得一敗涂地,短時間內無法再戰。”
“縱使金陵城有秦淮河為屏障又如何?不足為患,至于那鐘山與幕府山,與紫荊關相比差得遠了!”
哈剌章拱了拱手,語氣篤定。
“大王,依臣來看只需三個月,三月之內我北蠻將士必將馬踏金陵!滅了金陵的大乾朝廷!”
達延汗聞放聲大笑:“哈哈哈哈!好!說得好!”
達延汗一揮袍袖,指著鎮江城。
“本王先破鎮江,再克金陵,滅了偽帝匡扶大乾!”
待達延汗掃平了江南的朝廷,占據了江南膏腴之地,數不盡的財富將進入北蠻人手中。
達延汗只需休整半年到一年的時間,待穩定了局勢之后,再起兵北征,滅了遼東與東海。
屆時,天下,便是他達延汗的囊中之物!
鎮江,南岸。
大乾軍在南岸的營寨,已盡數落入了北蠻軍之手。
狼狽的大乾潰軍南逃,一不起眼的樹林中,大乾大將秦蜀正坐在一棵老樹下歇息。
他滿身的灰塵、血污,那張臉上看不到一絲的生氣。
大乾懷遠將軍汪林走到秦蜀面前,猶豫片刻,遞上一壺水。
“秦將軍,喝點水吧!”
汪林任大乾懷遠將軍,與余進的關系尤其好。
余進前往東海后,汪林便輔佐秦蜀,鎮守鎮江南岸。
“汪將軍,本將敗了……”
秦蜀雙目無神地望著前方,喃喃自語:“本將敗給了北蠻人,丟了鎮江,沒有了鎮江,我們拿什么阻擋北蠻的虎狼之師?”
鎮江天險丟了,他們只剩下孤零零的鎮江城。
鎮江城高墻堅不假,但鎮江城是一座古城,其東南西北都沒有與之呼應的險要之地。
鎮江沒了,鎮江城丟失還遠嗎?
“秦將軍,此戰罪不在將軍。”
汪林輕聲寬慰秦蜀道:“水師敗得太快、太徹底,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反應過來,何況北蠻人實在狡詐。”
“他們在上游、下游活動,分散了我軍的注意力,還藏了許多戰船順流而下,將軍就不要自責了。”
“將軍已經盡力了,我相信陛下得知原委,也不會怪罪將軍你的。”
秦蜀的臉皮抽動了兩下,忽然眼眶一紅。
他的聲音里終于有了情緒波動,秦蜀艱難地站起身,往南走去。
“將軍,你這是……”
汪林,以及秦蜀的親衛們紛紛起身,擔心秦蜀做傻事。
秦蜀自從接管防務以來,每天兢兢業業地巡視防務、訓練兵卒。
就連每晚的巡夜,秦蜀都要時不時地參加,就怕士卒們懈怠、出了差錯。
“砰!”
秦蜀對著南面忽然跪地,淚流滿面。
“陛下,末將對不起您啊!”
秦蜀內心無比自責,放聲大哭。
“末將沒能守住燕云,沒能守住京城,現在連江南也要守不住了!末將無能啊!”
秦蜀與北蠻交戰了數年,如果說林楓是北蠻的“克星”,他秦蜀就是北蠻的“手下敗將”。